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芝加哥一年记

文/王小心 (一)机场 大部分人对芝加哥的第一印象都是从机场开始的。从美国的西南小城飞来,从荒无人烟的西部飞来,或者从遥远的中国飞来,每次降落在奥黑尔机场(O’hare Airport)之前,飞机都会在密歇根湖上调一个头。飞了几千英里麦田、沙漠,突然看见好大的一块水面,深深浅浅的蓝色,让人的眼睛都清澈了起来。机翼像锋利的刀锋,划开湖面上的风。舷窗里渐渐看见了西尔斯大楼(Sears Tower),汉考克中心(John Hancock Center),高高的两根钢针直指天空,整个地面都向我们倾斜过来。 落地时能听见风在外面呼呼作响。走出候机楼的瞬间,拥挤的人,密集的车,我又一次回到了芝加哥。 (二)建筑博物馆 刚到芝加哥的第二周就被台湾同学拖去参加建筑之旅。第一次知道芝加哥原来是印第安语“野洋葱”的意思,也第一次知道了1871年芝城大火烧出了20世纪建筑师的试验田。芝加哥窗、现代主义、后现代主义、在高楼之间呼啸穿行的轻轨(loop)和芝加哥河,导游船在入海口轻轻那么一转身,就是全芝加哥最让人惊艳的天际线。每到这时候,我都会想,是什么造就了这么一座伟大的城市?是什么让这里的建筑像时钟一样严格遵循着历史和年代,使得整座城市变成了一座建筑博物馆?是严酷的冬天让人更珍惜室内的时光,还是短暂的夏天让人有了充沛的想象力?后来看到电影《源代码》,开头那个航拍镜头,整个芝加哥城一览无余。那是芝加哥的春天,河流解冻,枝芽新绿,桥头堡上的雕塑立在猎猎风中,大豆子咧开它最可爱的笑容。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春天呢? (三)芝加哥的后花园 学校在芝城北面的小城上,其实离芝加哥还有一段距离。红线转紫线,或者走Lakeshore的湖滨大道一路往北,就是芝加哥的北郊富人区。外表老旧内饰豪华的湖景房里,住着学校的老教授、退休企业家;房子外面是穿着紫色校服的学生,去过几百遍的小餐馆,酒吧,学校的铁拱门。冬夜在图书馆做完作业,穿过深及膝盖的雪的回家,吱嘎吱嘎,一声一声。这是另一面的芝加哥,宁静安详的芝加哥,仿佛在高楼大厦的阴影背后,这是个可以让人暂时休憩的地方。 (四)芝加哥人 芝加哥是活跃而包容的,并不像纽约那样过分张扬。我常想,如果把纽约比作上海,那么芝加哥就是北京,美国的双城记中,芝加哥是更有亲和力的那个。外地人、外国人可以很轻易地在这里住下来,融入这座城市。芝加哥人也像北京人一样,直率、亲切、不势利。没有满大街都是的“我爱纽约”T恤衫,芝加哥不像旅游城市,更像自己的家。芝加哥人抱怨天气,抱怨税,抱怨油价,可是在这里安居乐业。就像两个老北京在街上看见对方打招呼:“吃了没您那!”那样,并不热烈,轻轻带过,但又不可或缺。没在芝加哥住过多年,经历过暴风雪、在密歇根湖沙滩晒过太阳、或者认识街边乞讨的老大爷的狗的人,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。 (五)一人一城 我的芝加哥,是大风、美妙的建筑、热狗和学校的Safe ride,而一千个到过芝加哥的人心中有一千个芝加哥。我看过音乐会后芝加哥交响乐团大楼前面的红男绿女们。秋风乍起,在灯光霓虹中,大家饮尽手中的杯酒,纷纷竖起大衣的高领,匆匆取车回家。也许以后当我离开芝加哥,这幅画面将是我心中对芝加哥最深刻的印象,那是一座城市的衣食住行,还有永不磨灭的乐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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