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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半球最适合亚洲人居住的地方

帮父母办加拿大的签证颇费了一番功夫。因为有绿卡,所以我们是可以直接开车通过边境的;但持有旅游签证的他们则不行。咫尺之遥的加拿大,办签证却需要填一堆网上表格,寄到洛杉矶和盐湖城两个地方,交一百美元,以及若干手续费和回邮信封。第一次去加拿大的时候颇为新鲜,左顾右盼,却除了公制的限速牌之后没有看见任何与美国不一样的东西。我忍不住问开车的Bird:“你说加拿大和美国最大的区别是什么?”他想了半天,说:“没有区别。”百分之八十的加拿大人住在离美国边境100英里以内的地方,虽然是英联邦国家,但口音与美国已经基本没有区别,完全被美国同化了。这次因为Bird还是从别的城市过来,我要一个人开车三个小时从西雅图到温哥华。一大清早,我开着小斯巴鲁载着一家人扭头就上了405。过了一个小时转I5高速公路,景色渐渐开阔起来,还有一段景色秀丽的山路。由于不是节假日,边境人不多,除了巨大的国界碑,几乎就像是个高速公路收费路口。美国和加拿大边境的管理松懈可见一班,比我在加州居住时戒备森严的美墨边境差多了,简直就像是个玩笑。我出示绿卡,女儿出示护照,父母出示签证,没想到边检官来了句:“孩子他爹呢?”我说:“还在出差呢…”她立即来了一句:“有签字的委托信吗?”我就傻了。对小孩管得比大人还严格啊!我赶紧说:“孩子他爹今晚就过来。”“为什么不一起过来?”“他有工作…”这才大手一挥,让我们入境了。和上次一样,除了英制变成了公制以外,道路交通、高度两边的风景、交通规则等,和美国并无不同。沿着99号公路一路北上,穿过中国人聚居地Richmond(列治文,一译里士满),就到了温哥华的市中心。西雅图也算是美国西海岸的大城市了,可是和温哥华比,就变成了乡下。温哥华开阔华丽的亚寒带景色展现在面前。街上人大多是亚洲面孔,恍惚有种到了北京或者香港的感觉。人群的衣着、发型也比美国大农村强多了,看来我们公司fashion office的同事说“美国时尚趋势比欧洲晚五年,比亚洲晚十年”不是没有道理的,起码身材这一点上就强多了。温哥华的非白种人口占到了一半比例,当然其中大多数是东方人。就连我们住的Hyatt Regency酒店的前台和服务员,也个个都是亚洲面孔,只是多为第二代移民,不会说中文了。Hyatt Regency在温哥华市中心的Burrard街上,鳞次节比的高楼大厦中间。温哥华最中心的部分在英吉利湾和温哥华湾两边海域之间的半岛上,通过世界上最大的公园—Stanley Park(斯坦利公园)与西温华山坡上的密集住宅区连接起来。在斯坦利公园漫步,满天飘落的红叶中能看见湛蓝的海水,碧蓝的天空,和雄伟的一直延伸入海的洛基山脉。如果天气再潮湿一点,炎热一点,我会以为这是香港,街头的中文招牌下,马上就有古惑仔的混混跑出来。这也许是为什么回归之前,大量的香港人移民到温哥华的原因吧:他们在一万公里的太平洋东岸找到了一个与故乡相似的地方。移民的脚步总是如此,不知道有一天人类移民火星时,是不是也总是寻找与地球最近的地方。 温哥华的著名景点有Suspension Park(吊桥公园)、中国城、中山公园,Gastown的老城区,我们都做浮光掠影游。上礼拜公司刚在酒店旁边新开了加拿大的旗舰店,以Chanel, Valentino等大量奢侈品精品店吸引温哥华的东方富人。而在新店旁边就是Vancouver Art Gallery,正在展出格拉斯哥博物馆的意大利五百年油画展。馆内竟然还有中文讲解(不是讲解机,而是活人),年轻的讲解员操着一口温柔的台湾国语,令人感动。这世界上真没有一个地方比温哥华更适合亚洲人了。令人感动的还有温哥华的食物。许多在美国的亚洲人开车一天往返六个小时,就是为了温哥华的美食。著名的Richmond麒麟酒店在我前一天去订座时,就已经排到了下午两点十五,而另一家downtown的麒麟在我们中午一点赶到时,也已经人满为患。街边任何一家看上去上点档次的中餐馆,尤其是广东的早茶风味,都秒杀美国的中餐馆。高朋满座,粤语声鼎沸,从环境、装修到食物卖相、质量,都让人感觉回中国也不外如此了。中国人在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的生存能力真是顶强大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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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0年,从天堂到人间

上周末去温哥华玩,住在市中心的Hyatt Regency酒店。下楼隔壁就是温哥华美术馆(Vancouver Art Gallery),正在展出的是Of Heaven and Earth(从天堂到人间)—意大利500年油画展览。展品大部分来自英国格拉斯哥系博物馆。 500年,从天堂到人间,说的其实是从宗教画到世俗画作的转变。从14世纪到19世纪,从中世纪末期文艺复兴的曙光开始,到19世纪印象主义的兴起结束,油画艺术与经济文化的发展是息息相关的。早期圣母生圣婴头上的光晕慢慢淡去,然而还保持着”bless“的手势,圣婴一只脚据说是踩在自己将来的灌木上。16世纪Titian(提香)的Christ and Adulteress,表现的是圣经中耶稣说”你们之中谁没有罪的,就朝这个妇人扔出第一块石头“。画作中所有的配角都用不和谐的肢体转动表现了沉思,我们知道,最后谁也没能扔出第一块石头。耶稣真是伟大的演说家。画作中最右面的男人被截下,然后又在几百年后的艺术品市场上被找到,经过对比,发现还真是原画中的一部分,布质、颜色、油料都和原画几无差异。然而,这个男子也被截的只剩下一个头了。所以,当这幅画在今日的博物馆中展出时,总是一副巨大的画作旁边加上一个头,看起来挺幽默的。 十五世纪的Carlo Dolci受到了戏剧的影响,或者说影响了后来的戏剧(以及电影)。女主角莎乐美端着盛有St. John的头的盘子出现时,仿佛在漆黑的舞台上缓缓走出,带着惊惶的神情。背景是完全黑化的,只有一束冷光照在她的脸上,仿佛今日的惊悚片,又像是某些人物摄影的特色,所有的兴奋、恐慌、注意力,都集中在这一点上。不仅莎乐美,圣母圣婴像也是如此。他的画作中,周围的环境是不存在的,只有人,只有特写,纤细如发的五官、神态描写,甚至翩翩衣袂的刻画。 宏伟的画作永远只存在与宗教社会中,只有集人类全力才能表现出对主的膜拜。宗教式微,而十八世纪之后,房子能大到装下巨幅油画的贵族和赞助人也少了。壁画不见了,宗教画也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小幅油画,表现日常生活与普通人的主题:这里有一个小提琴演奏家,举着弓子谄媚地邀请人们起舞;这里有两个威尼斯的孩子,伏在石栏上看大运河的风景。这些画作被农民、牧民、小商人买下来,挂在家里的厨房、客厅、书房里。 然后是摄影的出现,对油画的发展起到了残忍的革命意义。那种追求纤毫入发的真实感不见了,许多油画家拒绝成为”人肉照相机“。于是有了大块、模糊、松散的印象主义。他们画的不是实物,而是印象。以颜色来表达印象,从而表达他们对被画物体和人的感觉。20世纪的立体主义、未来主义、达达主义…都是对摄影革命的反映,然而已不在本次展览的讨论范围内了。 在美术馆匆匆逗留,总是不能尽兴,每次只能看少数几幅作品,就让人觉得目不暇接。温哥华美术馆的讲解员非常专业,栩栩如生,应该是学艺术史专业出身。而温哥华的国际性体现在竟然还有中文讲解上。操着温柔台湾口音的讲解员娓娓道来,让人仿佛回到了东方。 走出博物馆,初秋的温哥华已有凉意,而太阳还和煦地照在身上。街边的树叶已经全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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